有看過The Namesake小說或是改編的電影知道,有時候人名的背後有些深刻的典故。這些典故,可能會在這人生命中,以巧妙的方式再度呈現,串連一生。
自己名字中的「禹」,是父親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。大禹,想必大家都知道是中國第一朝代的開國皇帝。老爸的意思並不是要我日後去從政。大禹治水的故事,在台灣上小學的肯定都有念過。台灣六月六日的工程師節,套句網友的話,同時也是紀念這位史上第一位爆肝的工程師(要是繳不出成績,就要和老爸一樣被處死。這樣的責任和壓力還不夠大嗎?)父親應是以此勉勵,而我日後也走上了理工之路,今天在耳機通訊公司擔任audio systems engineer一職,也算沒有枉費父親的一番苦心。
隔了一代,換成我要為兒子命名。因為自認國學常識太淺,所以中文名字最終還是留給了父母去煩惱。至於英文名字,雖然到頭來沒有比較好取,但起碼是全程參的。兒子的英文名字,最後決定命名為Sebastian。
年紀相若的朋友們,如果小時有看過迪士尼的改編自安徒生童話的動話「小美人魚」,說不定對那隻操著牙買加(Jamaican)口音的小螃蟹有印象。就算沒有,那這首Under the Sea,應該也有聽過才是。那隻螃蟹就叫Sebastian。
呵呵,這當然不是兒子叫Sebastian的原因~~~
我對古典音樂的熱忱,自小學就養成。上了研究所,在因緣際會下,學了大鍵琴。此後,便對於古樂(英文為early music,泛指比大家熟悉的「古典音樂」還要更早的音樂。古樂通常包含的是巴洛克和文藝復興及更早的音樂)鑽研投入。
巴洛克時期最重要及有名的作曲家,莫過於「音樂之父」巴哈了。就算不聽古樂,小學的音樂課也不可能沒聽過這位大師。巴哈的西方全名為Johann Sebastian Bach。為了期許兒子日後也會是喜歡音樂的人,因此挑選巴哈的名字為兒子命名。Johann為德文,在美國取一個Johann有些奇怪。而且,Johann其實就是John,那麼常見的名字就大可不必了。而Sebastian,不僅沒那麼普遍,而且各大國語言皆為Sebastian,更是方便實在。
除了巴哈,小孩取名為Sebastian其實還有更深一層的典故。出生至今,我的生命中遇過幾個重要的Sebastian,因此這個名字對我而言,更具意義。
第一位Sebastian,是2000年暑假,去德國當交換學生時遇見的。當時,大部分美國同學選擇住宿舍,和同年紀的德國同學們相處。我則選擇了寄宿家庭,一來可以體會一下德國家庭的生活,二來寄宿家長通常英文講得不多,更有機會練習德文。
當初德文只學了一年,在語文能力粗淺的情況下就到了德國,是生平第一次在沒有家人的陪伴下去一個語言幾乎不通的國家。當時能讓生活過渡順利,絕大部份的原因正是寄宿家庭。兩位家長都很有耐心,媽媽剛好是德文老師,知道如何有效溝通和教導。除此之外,家裡還有個寄宿哥哥Sebastian,在加州柏克萊當過一年的交換學生,英文講得非常好。對話中,若是我的德文完全招架不住了,他會適時切換成英文,即時來拯救。
事隔十五年,我的德文忘得也差不多了,但那年夏天永遠會是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之一。寄宿哥哥Sebastian Ruetzel,在失連多年後,也再次取得連繫(在這兒得自誇一下網上搜尋功力。寄宿哥哥是不用facebook的)。
第二位Sebastian,是我在研究所的共同指導教授之一。與其說是共同指導,不如說是掛名的,但掛名卻是個關鍵。當時念博士班念到一半,決定換跑道砍掉重練。雖然留在物理系,但選擇的題目最終和音樂有關,與傳統物理有段差距。我的指導教授是理工科出生的,但受聘於音樂系。當時系上規定,如果要找物理系外的老師,需有系上的一位老師擔任共同指導教授,並核准研究題目。Sebastian Doniach教授早期是做理物固態物理的,但近年來投身於生物物理的研究,因此對於物理系學生去從事旁門左道的事情,還頗為鼓勵。Doniach教授二話不說便答應了,而日後的見面次數並不算頻繁,但每次會談時都相談甚歡。他第一時間願助一臂之力,雖在外人看來不算多,但我會永遠銘記在心的。
不知道小Sebastian對於他名字的由來,日後會作何感想,但願他會喜歡和珍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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