兒子聽音樂 之 小夜曲集

從以前到現在，我買CD都不大喜歡買合輯，大多偏向一張CD上都是同一個作曲家的音樂。這套可以說是少數的特例，而且這張還是高中暑假去美國時買的。

那次去美國是因為父親到佛州開會，全家跟著去玩。從台灣飛過去，我們先在南加州停留，拜訪六阿姨以及其他父母念研究所時的朋友。

那麼久遠的記憶逐漸在消逝當中，但我依稀記得當時全家人時差作祟之際，六姨丈仍帶著我們去附近百貨公司，因為許多商品還是美國賣得便宜。逛到了唱片行，我立刻跑進去，直衝古典樂部門。但是一看到價錢，我立刻失望了。要知道，平時在台灣買大眾廠牌的古典樂CD，其價位可說是非常廉價，美國是根本不能相比的。

還好那時眼尖，看見了這個2CD裝的小夜曲集。Seraphim是EMI的子公司之一，靠著重發行舊錄音在美國主打低價位市場。當時相中這套，是因為上面作曲家雖然幾乎都認識，但碰巧都沒有他們的小夜曲。在說服父母家裡沒有這些音樂，而且售價合理（這也是我心動的原因之一）的條件下，他們才答應購買。

回台灣不久後，我們接到了六姨丈出車禍過逝的惡耗。六阿姨也帶著表妹表弟搬到了波特蘭（有另外兩位阿姨在那兒，有個照應）。說也奇怪，有時想到這張合輯，或是聽到CD上的曲目，難免會間接想到這一段感傷的事情。

回歸正傳。既然要放古典樂給兒子聽，當然要從溫和點的東西開始來。既然是小夜曲集，可算是再適合不過的音樂了。Serenade最早為男士們在夜晚時，於愛人窗外所唱的歌曲。後來serenade在古典樂裡轉型成為器樂曲，起先是戶外用的夜晚音樂，但到了十九世紀就成了氣氛平靜和抒情的音樂，與氣勢磅礡的交響曲形成一種對比。Serenade在中文翻成夜曲，也還算傳神。

專輯中，最有名的，當屬德弗札克（Dvorak）與柴可夫斯基（Tchaikovsky）的絃樂夜曲。而莫札特膾炙人口的那首「小夜曲」（Eine Kleine Nachtmusik）則不在上面，放的是另一首Serenata Notturna。艾爾加（Elgar）的絃夜夜曲，也算是他常被演奏的作品之一。比較少聽的，則有西貝流士（Sibelius）的兩首給獨奏小提琴和管絃樂團的夜曲，和柴可夫斯基同樣編制的Sérénade mélancolique（憂傷夜曲）。而最冷門的作曲家，該是二十世紀的瑞典作曲家Dag Wiren （1905–1985）。

若要排列，我最喜歡的是Dvorak和Wiren的夜曲。Dvorak的旋律向來優美動人，不在話下。而Wiren則因為結合現代感但亦不失去傳統音樂該有的旋律與動感節奏，以黑馬姿態勝出。Wiren夜曲的最後樂章Marcia（進行曲），一度對我甚至是一首洗腦歌，揮之不去。與其反抗，後來便欣然接受，享受它帶來的樂趣。下面是這兩首在youtube的連結。

排名在後面的，是西貝流士和艾爾加，主要是過於凜冽（西）與主題較不名顯（艾）而沒對我造成太大的共鳴。莫札特與柴可夫斯基的曲子，則是被我歸類為「好聽」，卻沒能「抓住我」。

這些「夜曲」白天播放，不是要哄他睡覺，只求兒子平靜下來，日後會喜歡這些音樂。